（散文）???????????????? 王德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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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蒼桑歲月，凝聚成這美麗小村；多少茫然臉孔，交集在這古村耕讀。千辛萬苦奔波，那是讓血脈再相連；千山萬水生活，那是為留住我們的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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閩北浦城，就有一個(gè)神秘的古村落，名叫“龍根”。龍行天下，春秋孔子言：“龍生九子，尚且有所不同”。龍根之“龍”，與他鄉(xiāng)之龍有什么和而不同，究竟蕰藏著多深厚的歷史迷像？留下多少希罕而奇特的故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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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我有幸來到村里探“龍根之幽”。龍根村位處縣城西南重鎮(zhèn)石陂附近，離城30公里，鄰靠建陽、武夷山，國道205線從村外穿過。據(jù)史書記載，“宋至清，石陂割靖安、人和、總章、東禮四里地。”境內(nèi)曾發(fā)現(xiàn)商代戰(zhàn)國文化遺址16處，而龍根村是人和里主要村寨，足顯“龍根”文化底蘊(yùn)厚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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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為“龍根”？村北舉目仰望，千畝良田的對(duì)面，右山巖，巍峨如虎，左山梁，雄偉起伏似龍，千米山岡仿佛龍節(jié)高下漸低，卷曲東南山坡，龍尾與龍首回顧，村寨就建立在龍尾地。所以，村以地像命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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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古寨，老街小巷，青磚構(gòu)就，深宅大院，古香古韻，令人沉醉。穿越龍根，老房密集，幾乎都有村民居住，祠堂書舍，人氣旺盛。聽一老人道，浦城在“永嘉之亂”的三百年前，就有大批中原人進(jìn)閩，比“八姓入閩”時(shí)間還早。村有姓李、葉、江、王等，均為外地來此安家。游走條條古巷里，見民居建筑風(fēng)格，多是“詩書耕讀”人家，以顯孔孟儒風(fēng)傳承。在李氏家祠的大門墻內(nèi)橫匾上“景星慶云”，景星，大星也，慶云，卿云也，暗示天地人和之里，隱著王侯將相富貴氣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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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真，走到開村之祖李家時(shí)，雖是斷墻殘園，但高大氣派的大門連墻尚在，大門兩邊是獨(dú)條大青石，門匾雕花青磚中間赫然有一個(gè)“帝”字，左右兩邊各是一條“飛龍”。眾人看見，既心驚喜悅，又困感不已，因?yàn)槠胀ɡ钚照l如此大膽敢犯天條？轉(zhuǎn)而猜想：此家人氏莫是大唐李皇子孫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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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浦城縣志，浦城與大唐李家皇朝淵源頗深，武德四年（621），唐高袓李淵稱帝后改縣名吳興為唐興，武則天稱大周皇帝后的天授（691）改縣名為武寧，唐中宗李顯復(fù)位后的神龍?jiān)辏?/span>705）又將武寧縣名改回唐興。而石陂鎮(zhèn)與人和里相連的“總章”里，卻是則天夫君唐高宗李治的年號(hào)。如此看，這家李氏是李治與則天年間來此興居，監(jiān)守“唐興城”？那門上帝字的兩龍是隱顯高宗與武后？還是標(biāo)志李顯復(fù)帝后“神龍”與“景龍”的年號(hào)？迷還須專家破解，然而龍根村，當(dāng)是李唐的一脈之根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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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健碧倚天無數(shù)峰，眼前渾似故人逢。”這是朱松過浦城的詩。龍村人世代淡定世情，和通異姓共處，恬然生活，無見自傲，留下古樸民風(fēng)，傳承“龍國之根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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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井是村里傳奇福井。村有年代久遠(yuǎn)的三口龍井，相距三百米，呈等腰三角布狀。傳說祖先立村龍山之尾，覺察對(duì)面的龍頭山下，左、右龍溪水低，引不進(jìn)村，卻流出村外。遂向龍王祈福，山龍顯靈，口里龍珠吐在村中心化為龍口井，左、右眼龍珠飛落南北田中成為左龍眼井和右龍眼井。于是，全村生活與灌溉都有了水源，你看田中口口水塘成蓮池，門前水溝清泉淌流不斷。細(xì)心察看，左龍井用石頭圍成圓井口，井邊有一棵古樟和一棵古桂花相依。右龍井泉水尚流，井面漂浮綠草，井沿滿是青苔。最神奇的是龍口井，口圓形與地面持平，直徑1.5米，深2.5米，冬冒熱氣，夏時(shí)清冽。無井欄，但從來無人跌落。井口附近有一石龕，內(nèi)有香燭。每遇火災(zāi)、地震、瘟疫，井水起泡發(fā)出“嗷、嗷”聲響，疑是“龍報(bào)平安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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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龍根老樅，水仙樹王神韻。龍口井左轉(zhuǎn)二曲巷的不遠(yuǎn)處，龍尾坡下罕見一株古樅茶樹分五枝生長(zhǎng)，喬木主徑周長(zhǎng)為75公分、直徑約30公分，另四枝樹徑周長(zhǎng)分別為50到64公分之間，直徑均超20公分。樹高約7米，樹冠寬約12米。該樹歷盡日月經(jīng)天，依然枝繁葉茂。好茶離不開好水，村人好讀書、農(nóng)耕、品茶，那龍口井也譽(yù)稱“龍品井”……茶不孤單，猜想村里是否還有古茶，有老者坦言前幾年，村里另有一株老樅水仙，比這株略小些，被某人買走枯死他鄉(xiāng)。惜哉，難道君不見茶樹“堅(jiān)貞不移，受命不遷”呼？不然，龍根村就有“姐妹茶王后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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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龍王廟”呢？尋之不到，卻意外發(fā)現(xiàn)小小龍根寨，竟然有九座尼庵，歷史暗示我們什么？進(jìn)村龍門前右邊，有一座庵堂叫“日新庵”，為清同治年間所建，內(nèi)涵“日子益新”。庵門口碑文記載：除日新庵尚存，小村先后建有九庵，即西墩庵、進(jìn)士庵、心庵、九龍庵、寶蘆茹庵、淸明堂庵、玉峰庵，庵名稱幾乎與“求子士進(jìn)”有關(guān)。何不見寺，只見庵？是否與則天女皇有關(guān)？她也進(jìn)過庵堂。正當(dāng)帶著困惑，走到巷里一戶陳氏大宅，見正門與右小門被封閉，左門而入，老宅潮濕。同行者問之，女主人羞而不答，出后遇老婦嬉笑：“此陳家一位老祖曾先后討七房老婆都未孕育，開左門再討進(jìn)第八房后才有一子。”頓時(shí)，我大悟：“原是龍村過去小龍女生多也！”明清后，漸成男女比例。龍根村主任池清源聽傳，康熙年間的一天深夜，里長(zhǎng)老人夢(mèng)到一位仙人到家，說建寨門才能護(hù)住“龍根”呀！日新庵邊后，正是康熙年建的村寨龍門，呈圓頂，磚切里外雙層。我想那神仙莫是福星老，把康熙寫的“多衣、多子、多田”的福字也賜給龍根？據(jù)說，福星的一只腳印尚留山巖石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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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根村，一個(gè)個(gè)神明故典，一茬茬神力傳說！你瞧，村民李富欽家院子里，23年前種的仙人掌樹已超過房頂如“仙人”，黃色小花點(diǎn)頭笑。村北有兩棵逾千年的香樟紅楓同根生長(zhǎng)緊緊相連，茂盛冠蓋遮蔽了半畝河田，成村里的風(fēng)水樹。龍頭山上有兩山包形狀如魚，村人說那是一直在跳龍門的鯉魚。龍頭山崗，百米九龍奇瀑，分段飛流，若白龍奔騰，長(zhǎng)的如倚天鋒劍，寬的似銀雪白布，短的仿佛珍珠門鏈，與之相望的村頭南的千畝田野里有幾條痩長(zhǎng)的小山，那是大龍的“小龍”……龍根，引人神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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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中之龍”，是孔子見老子后的無限感慨，也是國人千百年來尋求之想，祈盼之夢(mèng)！呵，龍是中國文化的象征，龍是中國人的無限崇拜。龍的國土，龍翔云霧；龍的神華，龍雨萬物；龍的圖騰，民族天使。龍根村神秘，雖深隱“唐興與武寧”的大風(fēng)歌；龍根村神奇，卻不顯達(dá)官貴族傲氣；但她以自己的普通之秀，平凡之韻，感人醉美，動(dòng)人心弦。龍根，你不愧是我們的龍子龍孫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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